直到,靜拿來報紙。
  “你看,這不是你那個哥們威嗎?他被捕,已經開庭了。”我頭也不擡 


“你只見過他一次,看錯了吧。他在公安局,一向是他抓別人,怎麽會別人抓他?”
  “真的,你看看,標題就是‘執法部門幹部以身試法,公安幹警涉嫌洗黑錢’,正是XX市。”我扯過報紙,沒錯,是威,垂著頭,站在法庭的照片。


  平心而論,沒有童的話,我和威還是很好的哥們。威和我雖然性格不同:一個敏感好強、一個大而化之,可我們相處的不錯。我做銷售,威對做生意、賺錢很感興趣,談話投機。威自尊心很強,對身高特別介意,戀愛失敗後把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上,甚至--非常鉆營--這也沒什麽不好,現在這個社會,需要如此才能混出名堂。知道童和威在一起後,我還想,威除了矮,其他都是配得上童的。他也沒有我好玩、粗心,應該可以給童幸福。
  可是,還沒過多久,怎麽就出事了呢?這次和童被拘留不同,威已經上庭,看來,判刑是八九不離十,只是刑期長短的問題。童怎麽辦?第二次失去愛人,她會坦然接受還是放縱自己?
  “威出了這麽大的事,我居然不知道,我得去XX市,馬上動身。”
  “好啊,我幫你收拾收拾換洗衣服,你不用急著回,多幫幫他盡點力。”靜還是這麽通情達理。
  去之前,我先到了童的家。不知道童是在XX市提心吊膽的等待審判結果,還是留在自己家。不過,先去一趟,童如果在,還可以和我一起,帶我去見威。童竟然在家。她正在收拾家裏為數不多的幾樣威的東西。童真的變了,從她臉上似乎看不出一點受打擊的痕跡。
  “威出大事,你怎麽也不告訴我,有什麽我幫的上忙的嗎?”
  “沒有。”
  “你是他女朋友,怎麽也不看著威,讓他闖出大禍。”童擡起頭,瞄我一眼,冷笑著“哼”了一聲,繼續做事。
  “這些東西,是清著給威送去的吧,正好,我也想去探探他,我們一起出發,現在走,可以趕在晚上到。”童拿個塑料袋把東西包好,然後丟到樓道的垃圾箱裏。
  “要去你自己去,我不去。”
  “你怎麽變成這樣?和威吵架了?他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,你還任性,他多傷心啊……”
  “你是想說,我當年就是這麽任性傷你的心的?”
  “我們過去的事就不提。去吧,我們一起去看威。”
  “我們沒吵架,是分手。”
  童冷血,無情。
  “當初你被關的時候,威怎麽救你的,你還記得嗎?”
  “你不提我被關的事情還好,你提,我更不會去看他。”
  “怎麽,威費了那麽大勁你最後才能無罪釋放,你還覺得他做的不夠好?”
  “是……”童望著我欲言又止,“算了,不提了。”
  “就是,你摸著良心說,他還要怎麽對你,不管他判多少年刑,你以後還跟不跟他,至少現在不能分手啊。你這女人怎麽這樣絕情、這樣現實!我算認清楚你的為人了,幸虧當時沒和你好,我就知道你是這樣靠不住的人,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。”
  童皺起眉頭,看著我:“你說什麽?我是靠不住的人?”
  “你難道靠的住?和我分手兩個三個月不到就嫁人,威還沒判刑就和他分手,你最靠的住了!”
  我譏笑她。
  “我們分手三個月我就嫁人?”
  “不是嗎?你還準備狡辯?”
  “威告訴你的?”
  “是了。”
  童突然鼻頭一酸,流下眼淚。
  “他原來真是這種人。我問你,要是分手三個月的時候,威是告訴你我準備嫁人,你會怎麽做?會來找我,要我別嫁嗎?”
  “怎麽了?”
  “你先回答我。”
  當然會來找你了,不過,你如果真是愛,我會祝福你,童。這樣我也心安。
  童激動,幾乎站不住。她扶住我的手,“真的?你真的會來找我?”我嘆息。
  “當然,自己曾經的寶寶要嫁給別人,肯定會來問清楚。”童哽咽的更厲害。
  “如果你來找我,我告訴你我不愛那人,只因為要激你出來,而且有了孩子,肚子大了瞞不住,想找個人結婚做替名的爸爸呢?”
  “生活哪有這麽多如果。”我怕,不想提,不想打開塵封的感情。
  “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如果呢?”童哭出聲來。
  
  每次我們分手,不會超過一個月我就會哭著來找你,可最後這次沒有,不奇怪嗎?因為,分手的那天,我已經知道自己又懷上我們的孩子了。
  還記得嗎?那天你說了很多重話,說看不起我,這麽大人了依賴心還這麽重,什麽事都依賴你。我想,好啊,我就不告訴你我有孩子了,分手也一個人扛起來,到時你一定會覺得我很堅強,表揚我的。
  這是唯一一次,我不怕你說要分手。我傻笑著想:分手?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,我有婦科病這麽難懷上都讓我又懷上了,就像上上一次分手時,不小心把你送的求婚戒指沖到下水道又撿回來一樣難得,都證明我們註定是分不開的一對。所以,當你是耍小孩子脾氣,不理你就好了。不是說,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嗎?你要分手,就讓你鬧一下,自由幾天。我也要學著寬容,以後才能照顧你們兩個小孩子。有孩子,母性會讓人成熟。
  可是,就這樣過了2個多月,你一直沒來找我。
  可能,你在等我先打電話?
  可能,你真的不愛我了。
  我不死心,又拉不下面子。我想的你要命,又不想被你瞧不起。女的,怎麽好意思每次都主動去找男的呢?所以我找威,要他轉告你,我要結婚了。
  後來,我才知道,他那時已經喜歡上我。應該就是這個原因,他欺騙了你,也欺騙了我。
到了四個月的時候,威告訴我,你結婚了。這個,是真的還是也是威撒的的謊,你真的是才分手四個月就結婚了?
  我無顏,回答童。
  當時,我覺得天塌了。什麽都沒有了。再做什麽努力都起不了作用了。我幻想很多次的復合,徹底變成不可能。你結婚,是真正的和我分手了。
  童吸了一下鼻子,深呼吸,抓住我顫抖的手。
  我很任性,你不是經常這樣說我嗎?如果那時,我不那樣任性,去醫院引產,我的人生可能也不會這麽……這麽……灰暗。我很想要孩子,你知道的。不要,我怕這輩子可能都懷不上了。而且,最重要的是,這輩子都沒機會懷上你的孩子了。
  我決定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。學校管的很嚴,未婚生子,肯定不行。為掩人耳目,我在網上到處發帖子,征求網友假結婚,當孩子的代名爸爸。結果,真讓我找到。就是威給你看過照片的那個人。當然,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,他要五萬元錢。他可不是什麽海歸博士。我不想讓你看貶,編的。
  我是夠任性的吧?就因為我任性,產檢都不去檢查,我怕婦科病影響孩子,怕醫生說孩子不健康,怕別人勸我不要這個孩子了。我連我爸媽都騙,我騙他們早就和這個“名義老公”好上了,孩子是他的。
  孩子生出來,折騰我半死。
  每次開始和你做*愛的時候,都嫌你的粗,弄的我疼,你記得你還嚇唬過我,說我火腿腸進出都怕疼,那以後要生孩子,頭有皮球那麽大,豈不要疼死嗎?
  真的很疼,疼到以後割傷手,摔傷腳這種事都不覺得疼。要撐住,一定要把孩子生出來,帶給他看。我在產床上,靠的就是這個信念堅持下來。
  當醫生把孩子抱到我面前,說:“是個兒子,七斤八兩”時,我哭了。你不是一直不願意便宜將來的女婿而不想要女兒嗎?要是當時你在旁邊,一定會很高興。我好想親口告訴你,真的,我給你生了個兒子。
  我痛哭起來。
  童拍拍我的肩膀,“這些都過去了,沒事的,別哭,你一哭,我就沒有主張。”童竟然反過來安慰我。
  我媽一直在醫院陪我生產。可是當醫生抱著兒子給媽看時,她呆了,然後,跑出醫院,再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,直到現在也是這樣。後來爸告訴我說,因為媽看見孩子的那一剎那,就什麽都明白了。孩子跟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單眼皮,肉鼻子,厚耳垂。一看就知道,這個孩子絕對是你而不是我“丈夫”的。
  爸對我說,童,你太任性太不聽話了,你的悲劇,是自己造成的。他說完,別過臉去,哭了。我爸是什麽性格,你也知道的,整天嘻嘻哈哈,年紀一大把還喜歡開玩笑。可是他,竟然當著我的面哭了。
  我當時就像走火入魔,什麽都聽不進。除了我媽告訴爸的那句--“瞎子都能看出那是誰的孽種。”我高興,爸媽都能一眼看出來,那將來我帶著孩子再碰到你,你肯定也能一眼認出自己的孩子來,對嗎?我不該看那麽多言情片,傻癡癡的以為,就算你結婚了,以後只要有一天知道我生下你的孩子,還是會跑過來認我們。
  電視裏不都是這樣演的嗎?但是那終究只是電視。
  孩子出世不到一個星期,就發現心肺功能先天不足。都是因為我任性,懷孕的時候不做檢查,婦科疾病帶來的。我求醫生一定要救活孩子,可是,沒用,熬到17天的時候,寶寶死了。
  寶寶死了,我也想死。除了想死還是想死。我不覺得生活還有任何希望。我也不覺得上天對我有任何憐憫。可能,這樣任性的孩子,連老天也生氣了,受不了,也和你一樣,要拋棄我。懷著寶寶的時候,每天去逛逛童裝店,看看育兒書,做做胎教,沒有你的生活也變的充實起來。和你分手,好象也沒有那麽疼。
  是孩子讓我振作。
  是孩子給了我希望。
  也是最後的希望。
  現在,老天卻把他帶走。這一次,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讓我振作?
  按約定,“丈夫”這時提出離婚,我卻拿不出五萬塊錢。父母算和我脫離關系,是不可能向他們借的,自己也沒有積蓄。我提出分期付款,“丈夫”不同意,氣急,把簽的合同復印件寄到學校。所以被開除。不過無所謂,反正那時我也得了嚴重的抑郁癥,上不了課,每天縮在房間裏,不出門,不吃飯,不睡覺。就是那時候,我瘦了二十幾斤。
  後來威出現了。他每天守著我,陪我說話,餵我吃飯,勸我不要自暴自棄。
  “我愛你。”威說。
  “從你開始告訴我你和他的事情,我就愛上了你。我恨為什麽我就碰不到這麽癡情的女孩。你越告訴我你如何愛他,我就越愛你。”
  真的嗎?那你愛聽嗎?
  我問威。
  “我想聽,可是聽的過程,真是種折磨。” 
  然後我開始又一遍一遍,祥林嫂似的,向他訴說。威一把抱住我,“童,你別這樣,你這樣我看著心好痛。醒醒吧,他結婚了,回不來了。”真的回不來了嗎?
  “是的。回不來了。你和我好吧,我不會讓你受這麽多傷,我會幫你療傷。”
  真的嗎?
  威開始脫我的衣服。我人格好象已經分裂,冷冷的看著他脫我的衣服,就像是脫別人的衣服一樣。威整整花了一個小時才進去。原來,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把性和愛分開。面對一個我自己不喜歡的人,連原始欲望都沒有。


  也許是我做的不對,從一開始,我就對威有親切感,不為別的,只因為他是你哥們。和他一起,感覺就靠近你一點。威是被我執著的愛吸引,可一旦真正和我生活,這也成了他最不能忍受不了的一點,因為,我不是執著的愛他,而是你。我說話、我哭、我笑,都是因為你,這讓他覺得自己只是生活在你陰影下的人。
  威好強,他怎麽受的了天天被所愛的人無視,於是不平衡,慢慢積累到變態,由愛變恨。
  其實我和威,是相似的:我愛著一個已經分手、結了婚的男人;而他,愛著一個從來不愛他的女人。
  我為了這個男人癡狂,威因為我而變態。威從開始溫柔誘導到半強迫到最後徹底發泄,完成了對我由憐愛到仇恨的過程。
  他愛我。
  為了讓我有工作,有新生活,威拿出六萬元錢,給我開了個小廣告公司。並利用關系攬到肯德基一個促銷的業務,雖然不大,卻可以穩定的每個月進帳1萬多。他也恨我。我聽威無意中說起你想做香精代理,可是缺錢,就把賺的3萬多全提出來,讓威轉交給你。威氣的臉都白了。
  “你以為現在賺錢很容易是吧?不是肯德基廣告總監的兒子在我手下犯了案子,他會把這個業務給你做嗎?為了讓他兒子無罪釋放,你知道我怎麽做的嗎?我半夜三更溜到辦公室改了口供!你知道要是被發現有什麽後果嗎?不光是工作丟掉,我還要坐牢!你知道我給你開公司的本錢是怎麽來的嗎?是我辛辛苦苦存了幾年、從公務員工資裏每個月每個月擠出來的!你知道存這筆錢是幹什麽用的嗎?是我準備討老婆用的!”
  威不肯。他絕不肯把三萬元拿去給你。這些威從沒和我說過,要早知道,我就不會開這個公司了。我不值得他付出。
  威從此變得氣量更小,疑心更大,老是怕我私自拿錢給你,開始監視我,查公司的帳,動不動就威脅說要要回公司。我只好開始尋找其他的業務,希望可以不靠他攬的業務賺錢,這樣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把錢給你。
  那段時間,我每天抱著黃頁打電話,發傳真到淩晨,希望可以接到更多業務。我找到一家新開的日化公司,他們要拍條10秒的廣告片。算了一下,可以凈賺十萬。十萬,就能解決你做代理的資金問題。
  這個公司的老總,是個順德農民,典型的爆發戶。我把廣告文案和費用拿給他看,他推開,說不感興趣。“要美女,身材好,全裸,用我的洗發水洗頭。至於制作費,我不管你賺多少,可報價一定要是最低的,如果還有人比你報的低,就不用你們拍了。”
  我說費用可以保證是最低,不過,模特全裸做不到,就算我拍了,電視臺也會禁播。除非,只拍背。我當時在心裏打著小九九,只拍背,都不用找專業模特了,肯定能把費用降到最低。
  “只拍背……那可以露到哪個位置?” 
  “可以露到腰這。”我邊說邊給他比劃著。
  “你示範看看。”
  “已經比給你看了,還要怎麽示範?”
  我隱約覺得不妙,老總的眼神不對。
  “你少裝樣,出來做廣告的女的,哪個沒有附加服務?我告訴你,我這是給臉你,上次有個女的,房都自己開好了,請我去,可我嫌她長的又黑又幹,沒去。你嘛,別給臉不要臉,不願意就滾!”
  怪不得威說現在錢不好賺,我還以為自己本事,這麽快就找到客戶了,原來沒有這麽好的事,都要付出代價的。
  我木著考慮了一下。
  我已經跟威上過床了,就算你以後離婚,也不會再接納我了,那我睡一個和睡十個有什麽區別呢?何況,還可以靠他賺錢。以前,男人趁我喝醉摸我的背,你都大發雷霆;以前,我上泡泡和陌生男人聊天,你都要我做三天檢討,何況跟別人上床呢?反正我已經回不了頭了。
  “別說了,童,別說了,我求你別說了……”我把臉埋在童的胸懷,淚水浸濕了她的前襟。我知道,她要說到十萬元是如何用肉體換來的。我不願意再聽下去了。
  “我要說。不說,可能你一輩子都會說我霪亂。”童,真的別說了,你多說一個字,就像在我身上就多割一片肉,我知道,都是我害的。我是最沒有資格說童霪亂的人,可我偏偏指著她鼻子說了。
  “現在你老是說我霪亂,是不是在想我接了多少單,就跟多少男人上過床了?我沒有。如果真是我脫一件衣服就能換一個單,那就好了。順德農民把我帶到會議室,關上門窗,坐在主席臺上,要我把衣服脫光。我就站在他面前,在他註視下,一件一件脫著。你記得嗎,和你在一起三年,每次你要開燈我就不願意做了,一直都不好意思在你面前一絲不掛,現在,我卻要在一個幾乎陌生的、矮胖的男人面前主動脫光衣服。”童縮了下眼淚,冷笑著。
  可是,你知道嗎,我恥辱地光著身子站在他跟前,他竟然說:“操!你生過孩子的!我看你身材好還以為嫩,搞半天已經生過孩子,那我還不如回家抱老婆去。”他看見我生我們兒子的妊娍紋,對我沒興致了,把拉鏈拉上起身要走。我光著身子,跑過去抱住他說,老總,別走,我會很多姿勢的,雖然生過孩子,可下面很緊的,你給個機會試試看吧。童泣不成聲。我哭的喉嚨都嘶啞了。
  我是不是很賤?比做雞的還賤?我賤到這樣求他,可是那個老總還是把我推開,說:“去去去,看見你那道疤就沒興致。”可能,這讓他想起自己家的老婆了吧。我木木的穿上衣,想著,還以為自己有資本,有吸引力,原來已經淪落到脫光衣,男人都沒有興趣的程度了。之後一個星期,再也沒找到其他的業務。我只能回頭再去找順德農民。去之前,特意到最紅的夜總會帶了個頭牌小姐出臺。這樣,才終於搞定。
  那條廣告,模特也是自己做的,沒有露臉,只拍了個背,這樣我整整賺了十一萬。就是那條一年前天天在有線電視臺滾動播出的“亞寶亞寶,洗去灰塵、油脂、頭皮屑,只留爽滑在心間”的廣告,你看過嗎?那個3秒鐘的背部特寫,是我。
  童臉上掛著淚痕,還做出廣告裏的動作,拼命想逗我笑。我怎麽會沒看過,那是靜天天追著看的《孝莊秘史》的片頭廣告。只是,誰會想到,電視裏那瘦削的背部,會是我最愛、被我抱了三年的女人的身體! 


  童更靠近我的身體,把臉挨著我,擠出一個笑。這個笑已不像以前,那是正版的山花爛漫。
  從此,我學乖了,我學會了男人有些什麽癖好、喜歡玩什麽花樣,就去迎合;我學會了先脫衣服自暴其短--和那些身材曼妙的小姐比起來,這樣反而可以保全自己。威對我的事有耳聞,他不敢相信,質問我--那時他心理已經不平衡,開始粗暴的對待我了。我也反感他,所以撒謊說,對,我是和每個客戶都上過床了。威揚起手要打我,可是,最終捏成拳頭,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,流出血。
  童嘆口氣。威就是這樣,越是心有芥蒂就越是壓抑自己,如果不這麽壓抑,他心裏就能平和些,也不至於後來爆發。
  威吐出幾個字:“你真是有毒!你把我當什麽?凱子?當初為什麽要留下來和我在一起?”只因為你是他哥們。我回答威。
  人刻骨的愛過一次,又傷心到絕望,會變,變的沒靈肉,是嗎?我知道威是真心對我,我知道他除了矮沒哪樣不好,可我就是對他沒愛,怎麽辦?我知道這樣回答,肯定更深的刺傷了威,可當時我覺得無所謂,麻木了。除了你,對任何人都麻木了。除了和你有關的事,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了。
  從此,廣告公司贏利的每一分錢,都被威轉到自己的帳號上。他通過經濟上的獲得,來平衡感情上的失去。他縱容我給別人性賄賂,然後自己得利。
  有點像丈夫抓到妻子賣霪,沒有責怪,反而同意了,只是M Y所得要上交自己一樣,我和威就是這種病態的關系。前前後後,到我被抓前,公司贏利的的360萬,已經陸續被他拿走。我對威說,他全拿走都可以,只是有一個要求,就是要拿一部分給你做生意。
  我抱住童,拂開她額前的頭發,故作輕松的說:“威還誤打誤撞讓你免了牢獄之災。這也是因禍得福。”
  童搖搖頭。你錯了。威已經變態到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威了。他知道我們又見面,怕我們復合,於是寫了檢舉信。那封檢舉信是威寫的。
  我不敢相信聽見的事實,皺著眉,搖著頭。這個動作讓童以為我生氣了,連忙搖著我的手。
  你又要說我太任性了,是不是?我要是忍忍威,不那麽任性的、報復性的傷害他,他也不至於做出這些事。可是他每次壓在我身上的一個小時,比死還難受,好難忍啊。每次那一個小時,我不知要默念多少遍:你在哪?你在幹什麽?你怎麽還不來救童,童好難受啊……童再一次哭出來。
  我緊緊的摟住童,緊到我的肉箍著她的骨頭。我真想把你刻進我的身體。我怎麽會再怪你呢。
  威裝模作樣的來救我。他問你拿了十萬塊吧,說是救我。
  我點頭。
  威覺得反正在感情上是輸了,不能在經濟上再吃虧,最後連那十幾萬也不舍得放手,始終要變著法子要回來。威很節約,沒有什麽花錢的嗜好,他就是喜歡把這些錢全存著,折子上寫他的名字,看著心裏就舒服、塌實。後來發展到洗黑錢、貪汙來斂集財富。威拿我公司的錢,覺得是贏回了面子;他拿公安局的錢,覺得在個個比他高的同事前贏回了尊嚴。你知道他被抓的時候,帳戶上有多少錢嗎?700萬。
  童深吸一口氣,慢慢放松。
  “這就是我兩年來的經歷,全說完了。我們兩之間也沒有瓜葛了……”我用嘴封住童的舌頭,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說不出話,睜大著眼睛。童瞪大眼睛,還如兩年前一樣清澈。只是,是被淚水清潔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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